闺蜜的私密照被前男友拿去抵债了。
我恶补了一下普法视频，立刻给闺蜜下单了一百版纹身贴。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啦，我可是具有反社会人格的精神病人。
1.
「宋音大明星，你也不想你的私密照被粉丝们看到吧？」
我看着邮件里的信息，气得手都在抖。
我的闺蜜宋音，是近几年小爆了一把的女明星。
同时也是一个恋爱脑。
近几日，我发现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她回我消息的频率变慢了，而且对于我分享的日常也回复得不太对劲。
虽然我住在精神病院里也没什么日常。
我：「老婆老婆！我今天吃辣西红柿炒鸡蛋，排骨炖冬瓜哦！！[图片]」
宋音：「嗯，少吃点辣的。」
我看着面前的饭盘子挠了挠头，我也没吃辣呀！
我：「我的音音大明星，最近在哪里拍戏呀？那里天气好吗？」
宋音：「在横店，大晴天。」
我看着天气预报上显示横店这几天全是大暴雨，陷入了沉思。
宋音是不是不爱我这个闺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2.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宋音终于跟我说了实话。
她说，贺洵之前趁她不注意，拍了她的视频。
贺洵曾拿视频威胁她，要价 1000 万。
宋音当时还没有被大众熟知，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最重要的是，贺洵也算半个公众人物。
宋音不信他敢做出这种事情。
后来两人互删了联系方式，这两年都不再有任何交集。
但上周，她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标题是——「宋音大明星，你也不想你的私密照被粉丝们看到吧？」
邮件里的附件是一段视频，她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两年前贺洵拍下的那段视频。
宋音疯了一样找人联系贺洵，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贺洵却轻飘飘的一句，邮件不是他发的，就挂断了电话。
折腾了好几天，她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两年前，贺洵欠债，将闺蜜的私密视频，拿去了抵债。
3.
「还有 3 个小时，到晚上 12 点，他们就要把我的视频发布出去了。」
电话里，我听见了宋音爬楼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我听见了！你是不是要去楼顶！」
我一边招手拦出租车，一边警惕性极高地听着电话那头宋音的动静。
「弥弥，如果我不是大明星就好了。」
「如果我不是大明星，就算视频被曝光，我换个城市，就没有人认识我了。」
「可是，我是啊。」
「我已经能预见 3 个小时后热搜登顶，电话打爆，铺天盖地的网暴了。」
「弥弥，团队说不管我了，我一个人，承受不住的。」
随着宋音的情绪逐渐激动，她爬楼梯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我快急死了，冲着还在哼歌的出租车司机怒喊：
「师傅你他妈给我开快点！！」
不只是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宋音的步伐也停下了。
「姜弥。」
「你在哪里？你怎么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上次陈医生虽然说你已经好多了，但没说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啊。」
我打开相关的普法视频，沉声道：
「是的宋音，如果你今晚死了。」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事涉及的所有人给你陪葬。」
「你知道的，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
「姜弥！！！」
宋音声调拉高。
「你好不容易快好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住在精神病院吗？」
我没好过，从来都没好过。
是宋音希望我好，所以我才想变好。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病症，不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可我最好的朋友，却被逼得要去自杀。
我退出视频，看了一眼预计到达时间，又点开了外卖软件。
「宋音，我还有 2 个小时到你家。」
「不想我杀人，就现在乖乖下楼回家里等我。」
「可是……」
「我会有办法的。」
这是我唯一一次对宋音撒谎。
因为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怎么肢解贺洵的方法想好了。
4.
两小时后，我提着一兜子外卖盒出现在宋音家门口。
「弥弥！」
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宋音再也绷不住了。
她紧紧地抱住我，崩溃大哭。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心疼死了。
我明媚无比的大明星，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安抚了宋音十分钟后，我将一兜子纹身贴倒在了地板上，让她挑选一个合适的。
「这是？」
「你不是说无论怎么交涉，对方都说这个视频发定了吗？」
「你在这里，」我指着她的胸口正中心，「贴上纹身。」
「还有这里，」我接着指向她的胯侧，「也贴上。」
「一会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在视频曝光之前发出去。」
「女性身上的器官都一样，只要你咬死了那是 AI 技术合成，那就是假的。」
宋音垂着头：「这样真的能行吗？」
「新时代网友，我相信她们不会想吃这样的瓜。」
5.
我给宋音选了一条深 V 高开衩的长裙。
她站在落地窗前，胸口前白净的肌肤上和胯侧，都印着一朵红玫瑰。
不要下辈子，我要玫瑰花，现在就盛开。
拍照还真是个技术活。
在 3 小时剩下的最后 10 分钟，我才把 4 张玫瑰花显眼的照片拍好。
为了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我特意让她将微博的发布时间设置到了，倒计时的最后一分钟。
23：59。
宋音 V：「我生而赤裸，肮脏的是你。」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宋音的文案，狠狠回应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但对方的实力很强，直接花大价钱买了高位热搜。
在 00:00。
#宋音 私密照。
这个词条直接爆到了热搜第一位。
我将宋音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看手机。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爆料账号的下面，很少有人附和，更多的是对爆料者的骂声。
「服了，谁买的这种热搜啊？我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贩剑是吧？传播这种视频是违法的知道吗？」
「话不多说，举报走起。」
「大家别在这个话题下面讨论了，不讨论就会降低热度。」
「胡说！宋音刚刚发照片了，她身上有纹身！合成视频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好像听见她那个死前任贺洵的声音了，妈的死渣男！」
「你怎么证明这是她？你怎么证明这个不是合成的呢？」
两三分钟后，所有的视频都被下掉了。
宋音告诉我，这只是第一步。
以后，只要她的名字被提起一次，这个事情就会被重新翻出来谈论一次。
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能将她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6.
两个小时过后，哭得筋疲力尽的宋音终于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给她盖好被子，刚准备打开电脑查一下贺洵的信息，门铃就响了。
宋音一直都是独居，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我走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警惕地去开门。
「卧。槽！小弥子你要杀害本宫啊？」
只见门后的人向后大跳了一步，尖叫着。
「狗蛋，你怎么来了？」我有些疑惑。
狗蛋向后一撤，将她身后的人拉向前。
「陈医生说你不见了，还非说我一定知道你去哪了，非让我带他来找你。」
我直接一个大巴掌飞到了狗蛋身上。
「我什么告诉过你我要来这里？你别胡说。」
狗蛋吃痛地哀嚎了一声：「谁让你老念叨这个地名，我都形成肌肉记忆了，我只是带陈医生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我眼神坚定，将手上的菜刀指向陈渡。
「陈医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是不会跟你回精神病院的。」
「如果你非要我走！我就杀了你！」
「小弥子！你别冲动！」狗蛋惊呼。
陈渡笑了笑，用手捏住菜刀的刀背。
「你会杀人吗？就说要杀了我。」
「我本来是想带你回去的，但现在不想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陈渡和狗蛋就已经越过我，进了屋里。
「小弥子，你闺闺家好大呀！」
刚进屋的狗蛋，就开始咋咋呼呼。
我又一巴掌打到她身上，示意她宋音在睡觉，让她安静点。
刚回头，就看见陈渡把我闺闺给抱在了怀里，吓得我一哆嗦。
「陈渡！！你干嘛！！」
陈渡抬头：「我们需要在客厅讨论，我把她放到卧室去睡。」
「小弥子，你小声点，你闺闺在睡觉呢！」这回轮到狗蛋教训我了。
我跟在陈渡的身后，死死盯住他的动作，生怕他对我闺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7.
凌晨 2 点，我们三人坐在电脑面前，沉思。
「小弥子，你的计划是什么？」狗蛋问我。
我眼神坚定：「杀了贺洵，再杀了发布视频的人。」
狗蛋皱眉：「小弥子，你会杀人吗？你知道怎么杀吗？」
我眨了眨眼睛：「不会，不知道，你会吗？」
狗蛋摇头：「我也不会。」
我又转向陈渡那边，问：「陈医生，你会杀人吗？」
「算了，你肯定更加不会。」
陈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带任何表情地轻声道了句：「我会。」
「但我有比杀了他更好的办法。」
我跟狗蛋同时将脑袋凑了上去：「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8.
次日清晨，我戴着棒球帽，压低帽檐，敲响了贺洵家的大门。
「你是谁啊？」
贺洵没开门，而是透着猫眼，朝我问话。
「谁啊？不说话不开门啊。」
我依旧没说话，接着敲门。
贺洵被敲急了，猛地一下将门拉开，指着我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他妈谁啊？一大早就在这敲门，问你话也不回。」
我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你好，我是宋音的公关团队」
贺洵皱眉，一脸的不信：
「团队？你们团队就你一个人？」
「刚刚是怕吓着您，所以我让他们在楼道里等着了。」
我说完，狗蛋和陈渡从一旁的楼梯间内走了出来。
我瞥了一眼狗蛋的表情，她正龇着个牙，一副现在就要把贺洵杀掉的表情。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是她还是我了。
我伸手绕到她的身后，对着她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让她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狗蛋哀嚎了一声后，瞬间将笑脸挂上。
见贺洵的表情有些不对，陈渡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的这位同事有天生臭脸综合征。」
贺洵打量了我们一下。
「你们是宋音的公关团队。」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在两年前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更何况，视频根本就不是我发出去的。」
听到这话，我气得脑门直冒血。
我现在怒气，简直可以生吃十个小孩！！！
陈渡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立马接话：
「贺先生，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底层逻辑。」
「如果对方只是想拉宋音下水，为什么不将视频里你的声音给剪掉呢？」
「对方只要再买一个高位热搜，强调这个视频是你拍的，你觉得，你在这个圈子，还能混得下去吗？」
「这个视频是谁放出来的比较重要，还是是谁拍摄的更加重要？」
「你觉得呢？」
贺洵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连我一起对付？」
「为什么啊？」
陈渡见贺洵的心理防备已经放下了，直接推门而入。
「要把自己从一张黑牌洗成一张白牌，需要什么？」他看向还呆愣在门口的贺洵。
趁着此时，我跟狗蛋也一溜烟地跑进了陈渡的家。
「当然是需要一个替死鬼。」
陈渡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学医生，说出来的话让我想直接跳起来鼓掌！
贺洵将门一关。
「你的意思是说，从我这里买走视频的人，将视频发布后，为了避免查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现在要将矛头指向我？」
陈渡点头：「没想到你的理解能力还不错。」
「那我应该怎么办？」
贺洵在陈渡的面前坐下，身子前倾。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信任的表现。
贺洵现在，已经开始上钩了。
陈渡朝着狗蛋使了个眼色，狗蛋立刻明了，将提在手上的电脑拿了出来，递给陈渡。
陈渡将他写了一个通宵的 PPT 打开，放给贺洵看。
……
「懂了。」
贺洵将电脑关上。
「我跟你们合作，一起对付发布视频的人，你们帮我洗白。」
「所以下一步，我需要发布一则声明，澄清我并没有拍摄过这个视频，视频里我的声音是合成的对吗？」
「可是当时，」贺洵顿了顿，「我跟对方签了协议。」
陈渡微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我认识一位顶尖的律师，他会帮你规避协议里的所有风险。」
我跟狗蛋对视一眼，互相挑眉。
没想到陈医生还有点人脉。
贺洵接过名片：「长风律师事务所，李成风。」
「我知道他，不过听说李律特别忙，你确定他会有时间？」
「你找他肯定没有，我去就不一定了。」
贺洵思考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
「你们坐会，我去拿合同。」
陈渡点头，示意他去。
我凑了过去：「陈医生，你人脉这么广？还认识顶尖的大律师？」
「我瞎编的。」
……
9.
拿到合同回到车上后，我坐在副驾驶，翻看合同查看甲方是谁。
「天耀传媒有限公司……」
我打开手机，用百度开始搜索这个公司的相关信息。
「控股人是——陈……」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渡抢答了：
「陈天耀。」
我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咋知道？你脑瓜已经进化到这种能预知未来的程度了？」
陈渡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是我爸。」
「纳尼？？！」
我跟狗蛋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感叹。
「藏得那么好，还是被他发现了。」
陈渡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藏什么？」
陈渡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我喜欢宋音，他应该是知道了。」
「你喜欢宋音？！」我偏头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
狗蛋倒是一点都不震惊。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的嘚瑟：「其实昨天陈医生抱你闺闺去卧室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可是。
陈渡跟宋音，除了昨天那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好像两人都从没单独见过面。
他们的每次见面，我都在现场，他们交流的，也都是我的病情而已。
而且，我在这个精神病院已经住了好几年了。
期间，宋音跟贺洵还谈了恋爱，但我从未从陈医生的脸上，看到过任何的表情变化。
只有一件很巧的事情，每次宋音过来看我，陈医生都刚好过来查房。
刚好过来查房……
专门过来查房！！！
「很吃惊吗？」陈渡将车停靠在路边，拿起手机开始翻找。
「吃惊是对的，毕竟这件事可能连宋音本人都不知道。」
「以后再跟你们细说，现在先把当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陈渡说完，拨了个电话过去。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是我。」
「陈渡。」
……
「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一样做出那种事情！」
……
「我知道视频是从你手上流出去的，别装。」
……
「哪个女人，说名字。」
电话挂断后，陈渡立刻让我搜了一下「谢晚凝」这个人。
搜到后，我照着百度百科开始念：
「谢晚凝，女，27 岁，内地影视女演员。」
陈渡轻啧了一声：「原来也是娱乐圈的。」
「2018 年出演电视剧……」
「不用念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将手机关上，转身看向坐在后排的狗蛋。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狗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和狗蛋共用一个脑子，陈渡用的是另外的脑子。
在回宋音家的路上，陈渡跟我们解释了一番。
他说，他刚刚给陈天耀打电话。
陈天耀说宋音的视频，的确是两年前贺洵还不上债，用来抵债的。
陈天耀本来不想要，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十八线女星的私密视频，没有任何价值。
但他认出了视频里的人，是宋音。
本想的是，如果陈渡 30 岁那年，仍然不愿继承家业，他就用这段视频来威胁陈渡。
但上周，他在外面养的情人，也就是谢晚凝，说最近有个女星一直跟自己抢资源。
那天陈天耀喝醉了，就直接把宋音的视频给了情人。
「所以视频和邮件，都是谢晚凝发出来的？」
我沉声，拳头攥得紧紧的。
「怎么做？杀了她？」
狗蛋也气得够呛。
陈渡轻叹了一口气：「对陈天耀来说，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死亡也只是一瞬间，让罪犯道歉下跪，再钉在耻辱柱上，日日夜夜供人观赏、警示后人，是不是才算真正的折磨？」
「可谢晚凝是你爸的情人，他要护着她怎么办？」狗蛋问。
听到这话，陈渡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得好听点是情人，说得不好听点，是玩物。」
「陈天耀连我妈都敢杀，一个情人算什么。」
我和狗蛋震惊了一秒。
「小弥子，陈天耀是不是也有精神病？」狗蛋轻声问我。
我耸肩：「不知道啊，我虽然具有反社会人格，但我也没杀过人啊！」
10.
回到宋音家后，我第一时间往她的卧室里冲，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刚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音音？」
我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折返出去，打开别的房门找了找。
「宋音？！」
其他房间内也没有宋音的身影。
我有些急了，直接冲回客厅。
「宋音不见了！」
「陈医生你跟我出去找，狗蛋你留在家里，宋音要是回来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话刚说完，客厅的大门打开了。
提着两个超市袋子的宋音站在门口。
「宋音！你去哪了？」
我率先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宋音轻笑了声：「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我想着去超市买点菜给你们做顿饭。」
「买什么菜做什么饭啊！他们吃外卖就得了。」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
「呜呜呜呜，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宋音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好啦好啦，先进屋吧。」
我松开宋音准备帮她提东西时，发现她手中的袋子，早已经被陈渡给拿进了屋。
你小子动作还挺快！
虽然我们三人都让宋音去休息别忙活了，但宋音执意要给我们做这顿饭。
「贺洵发声明了。」
陈渡压低声音，对我和狗蛋说道。
「宋音的手机你收起来了吧？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不要让她再接触到这件事。」
「放心，我收着呢。」
11.
声明一发，风向扭转，大家都纷纷认为视频是合成的。
「谢晚凝真的会继续有动作吗？」狗蛋问。
我刚想站起身来冲进厨房，可在我旁边的陈渡抢先了一步。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看着两人的身影。
我猜测宋音可能是不小心切到手指了。
仔细想了想，陈渡这个人，其实还不错，至少比贺洵那个混蛋好一万倍。
宋音要是跟他在一起，我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陈渡。
但……
我的闺闺宋音，好像对陈渡没有什么意思一样。
因为我看见她的手指刚被陈渡握住，还没有 3 秒，就抽了回来。
狗蛋凑到我的耳边：「小弥子，你说他们这像不像在谈恋爱啊？」
「谈个屁，我闺闺不爱陈医生这款。」
「那你闺闺爱哪款，贺洵那款？」
沉默是我今晚的康桥。
「狗蛋，你真的很擅长把天聊死。」
我撇了撇嘴，把视线转移到电脑上。
12.
傍晚。
我看着整整齐齐的八菜一汤。
不禁感叹，我的音音除了是脸蛋天才外，还是个做饭天才！
饭桌上，我们谁都没有提那件事。
「陈医生，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姜弥的照顾，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尽职尽责的医生。」
宋音举起酒杯，敬了陈渡一杯。
「应该的。」陈渡点点头，回敬了一杯。
「姜弥，不多说，都在酒里。」宋音对着我，又敬了一杯。
「音音，你搞这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吐槽归吐槽，但我还是举杯回了她。
宋音再次抬杯：「狗蛋，谢谢。」
狗蛋一脸的兴奋：「小弥子的闺闺就是我的闺闺！！」
我在桌底下踹了她一脚！那是我的闺闺！我的！
三杯酒下肚，宋音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身体有点弱，不胜酒力，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们慢慢吃。」
「那你记得盖那个厚被子！」我一边提醒，一边口水直流地夹起剁椒鱼头。
闺闺如果不做大明星，一定是个很好的厨子吧？
13.
深夜，我躺在宋音的旁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眼皮子越来越沉，我低声呢喃：「音音，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姜弥，对不起，刚刚那顿饭里，我下了安眠药。」
宋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将自己的手从我的手心里，一点一点地抽回。
「音音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知觉。
今夜，我做了个梦。
梦到了我跟宋音的小时候。
我天生顽劣，别的小孩用泥巴堆泥人。
而我不一样，我喜欢用泥巴打人。
我一用泥巴打人，那些小孩们就过来打我，我就只能跑。
那天我手里还攥着没丢完的泥巴，被一群小孩追着跑。
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却发现面前还站着一个。
她穿着白净的小裙子，扎着一个麻花辫，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
可那又怎样！
我小手一挥，直接一大坨泥巴扔到了她的白裙子上。
我刚准备逃跑，却发现她丝毫没有来追我的意思。
「你不生气吗？」我叉着腰朝她走过去。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声音甜甜的。
「我把你裙子弄脏了。」
「擦擦就好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就从身上斜挎着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开始擦她的裙子。
「我就是故意的！」我扬起下巴，用鼻孔看她。
我本以为她会骂我，可她却低头，牵起我的手。
「你的手也被泥巴弄脏了，我帮你擦擦。」
那天之后，我对宋音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我每天都要在她家门口等她，我什么也不干，就跟在她屁股后面。
我想，要是有人欺负她，我就用泥巴扔死他们！！！
14.
醒来时是第二天下午，我是被陈渡叫醒的。
「宋音不见了。」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我知道。」
我用力捶了一下床，看着自己空空的右手。
恨自己昨晚没有抓住她。
我直接从床上爬起，飞速冲到厨房，拿着把菜刀就往门外走。
「小弥子！你怎么又拿着菜刀了？！」狗蛋上来拦我。
「陈渡你开车带我去贺洵家，我要去杀了他！！」
「杀了他之后马上去杀谢晚凝。」
「最后，」我抬眼看向陈渡，「去杀陈天耀。」
陈渡站在我的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比你早醒 5 个小时。」
「这 5 个小时，我动用了陈天耀的力量去查了所有的监控，我可以确保宋音现在还没有自杀。」
「并且，她是徒步走的，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具体在哪里，但是我可以确定她还没有出省。」
我举起菜刀，对着陈渡。
「所以你想说些什么，你不想让我杀了陈天耀是吧？」
「不是我，是宋音。」
他将握在手里的信递给了我。
我接过信，将信展开。
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我眼眶发酸，拿着菜刀的手一直不停地发抖。
宋音说，她只是出去散心了，让我不要找她，也不要杀人，如果知道我杀了人，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姜弥，我已经安排好了，宋音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她出了事，不用你动手，我去帮你杀。」
「杀的人里，包括陈天耀吗？」
「包括。」
我将菜刀丢在地上，眼神坚定。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去贺洵家，让他直播。」
「走。」
……
去的路上，陈渡跟我详细说了一下他新的计划。
15.
贺洵家。
「哎呀！三位来了啊！我还正想打电话联系你们呢！」
「陈先生，你预判得是真准！」
「他们果然是想要拉我下水，居然连我跟他们的转账记录和合同都发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相信你们这么专业的公关团队，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刚一进门，贺洵就神情激动地说了一大堆。
我和狗蛋默默地将包里的直播装备拿出来，摆好。
跟贺洵交流的事情就留给陈渡去做。
不然我怕我没忍住，一个巴掌直接扇到贺洵的脸上。
「贺先生，公关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贺洵问。
「真诚。」
「现在这个视频是你拍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更何况你已经撒了一次谎了。」
「所以这一次，需要你真诚地直播道歉，而且道歉的稿子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直播期间，我们会做一些让观众泄恨的举动，但你放心，那只是演戏而已。」
「这能行吗？」贺洵半信半疑。
「互联网没有记忆，肯定能行。」
陈渡摁着贺洵，让他直接在直播设备的椅子前坐下。
贺洵显然还没准备好，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
但陈渡示意他直播已经开始了，让他注意言行。
被推到这一步了，贺洵硬着头皮也只能上了。
「大家好，我是贺洵。」
贺洵微笑着冲着镜头打招呼。
我皱眉轻声：「你确定宋音会看见直播吗？」
「我同步到了所有平台和所有广告位的投屏。」
「希望能行。」
「今天，」贺洵看向直播设备后方的提词屏幕，微顿，「我要在这里跟大家道个歉。」
「对于网络上流传出来关于宋音女士的视频，确实是我本人拍摄的。」
「不过视频并不是由我发布散播出来的。」
「两年前，我由于债务问题，将视频交给了谢晚凝，她给了我 1000 万。」
我看着不断翻滚的弹幕。
里面没有一个人说宋音，全都是骂贺洵和谢晚凝的。
「我早就说了，视频就是贺洵那个渣男拍的，妈的果然真是，好恶心。」
「卧。槽！幕后主使居然是谢晚凝！」
「妈的，谢晚凝早期演的那部电视剧，使我一直对她有小白花的滤镜，现在真他妈是滤镜碎一地。」
「同样都是女人，谢晚凝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给我滚出拆那！」
「贺洵还想靠道歉洗白？谁原谅他谁是傻×，别太离谱噢老铁。」
「直播间下方有一个增加仇恨值的按钮哦。」
「为表诚意，仇恨值每增加一分，我们就会对贺洵进行小小的惩罚。」
「当仇恨值拉满的时候，我们会给贺洵一个终极惩罚哦！」
狗蛋贴心地 cue 着流程。
话刚说完，屏幕下方的仇恨值就开始疯涨。
「既然大家这么想看惩罚，那就开始了哦。」
我满脸笑意地拿着麻绳，走到贺洵的身后。
贺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嘴唇哆嗦着，身体也有些抗拒。
我靠在他的耳边，低声：「演戏而已，放松点。」
将贺洵捆绑在椅子上后，我提来一桶泥巴，面带微笑地朝着他奋力扔去！
扔泥巴，可是我的拿手项目。
泥巴砸到了贺洵的脑门，瞬间炸开了花。
贺洵满脸的泥点子，开始哀嚎。
我扬了扬眉，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哪到哪呀？
随着仇恨值的不断增加，泥巴一个又一个地在贺洵的脸上开了花。
泥巴扔完后，我去贺洵家的洗手间里接了一桶水。
当我提着水桶，朝着贺洵走来时，他肉眼可见地慌张和害怕。
而此时，提词屏幕又开始滚动了。
陈渡用手势示意他继续念：
「我跟宋音，是正常恋爱关系，所以在未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拍摄视频，是我的错。」
「女性的身体，不应该被亵渎，对于这件事给宋音女士带来的影响，我在这里真挚地向她道歉。」
「宋音，对不起。」
在他说完的瞬间，我一桶冷水当头淋下。
淋了贺洵个措手不及，浑身发颤。
题词屏幕上的内容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重复的。
「宋音，对不起。」
「宋音，对不起。」
「宋音，对不起。」
……
贺洵看着滚动的屏幕，继续念着。
他每道一次歉，我就从他头上淋一次水。
直至——仇恨值拉满。
16.
仇恨值已经满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根极细的铁链。
走到贺洵的身后，将铁链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贺洵的脖子上。
细细的铁链，将他的皮肤紧紧束缚住。
缠绕完后，我握住铁链的两边，用力拉扯。
贺洵的呼吸瞬间被遏制，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双手奋力地在脖子上拉扯，想要解开上面的铁链。
铁链逐渐收紧，贺洵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我能感受到他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弱。
在贺洵双目翻白，即将濒死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我松了一口气，也松了手中的劲。
「姜弥，不要杀人。」
是宋音的声音。
……
17.
宋音回来了。
她说，她是在山崖边上看见直播的。
她说，她骗了我，她走了，就是想去自杀的。
她说，她看见我要杀人那一瞬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要我好好活着。
可我又何尝不是，想要她好好活着。
18.
直播结束后，我问陈渡怎么处置陈天耀。
之后，陈渡就消失了。
我回到了精神病院，院长告诉我陈渡已经离职了。
而宋音，在网友们的鼓励下，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野里。
「我今天就在这住下了，我看谁敢贩剑。」
「保护女性隐私，从我做起，宋音你别怕，你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女性。」
「今天我不保护她，他日谁来保护我？」
……
19.
谢晚凝和贺洵被判刑了，全平台对他们进行了封杀，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
20.
五年后，娱乐圈大洗牌。
宋音在这五年里，凭借 3 部现象级爆款剧，一跃成为了顶流。
而天耀传媒有限公司被查封了。
陈渡，果然没有骗我。
21.
第 78 届白玉兰奖颁奖礼现场。
主持人：「获得第 78 届，最佳女主角奖的是——宋音！」
「请宋音上台领奖。」
我坐在台下，看着我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站在台上。
主持人：「下面让我们有请，渡音娱乐的 CEO 陈渡，为宋音颁奖。」
陈渡？
我视线紧紧盯着上台的方向。
陈渡当年消失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宋音。
不知道宋音现在的心情如何，反正，我还是很乐意嗑他们 CP 的。
此刻，两人站在台上，耀眼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熠熠生辉。
22.陈渡
我叫陈渡，在 12 岁的时候，我的父亲陈天耀，为了一场赌局，带着我的母亲去飙车。
车速太快，我母亲突发疾病当场死亡。
我抱着母亲的尸体，哭得喘不上气。
可陈天耀，只撂下一句：
「哭什么，我重新给你找个妈不就行了？」
「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妈风光大葬的。」
母亲下葬后，我从陈家跑了出来。
年纪小小的我，不记得走了多久的路。
只记得天黑了，天又亮了。
又饥又饿的我在路边昏倒了。
醒来时，我看到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圆圆的大眼睛。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人在哪里？」
我还没张口，她就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我叫季川，没有家人。」
我怕告诉了她我的真实姓名，陈天耀会顺着来找我，就谎称我叫季川。
季是我妈妈的姓，川是我妈妈故乡里的字。
「季川，喝点粥吧。」
宋音端着小碗，满脸笑容。
此时我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手里还捏着一坨泥巴，做着随时准备扔泥巴的准备。
在宋音家待了十几天后，我走了。
因为我发现，宋音家的院子里，时不时地会停着一辆豪车。
我知道，是陈天耀的人来了。
趁着夜里，我跑了。
从那之后的十几年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宋音。
上天惩罚陈天耀，自从我母亲死后，他就丧失了生育能力。
陈天耀家大业大，需要我来继承他的家业。
但我偏不，他一逼我我就以死相要挟。
让他陈天耀，断子绝孙。
我去学了心理学，同时一边收集陈天耀犯罪的证据。
我要找到陈天耀犯罪的证据，他在道上混迹那么多年，不可能干干净净。
25 岁那年，我在刚入职的精神病院里遇到了宋音。
她变了好多，却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清澈纯净。
后来我才知道，8 号病床的那个精神病人，就是当年手里捏着泥巴的小女孩。
我与宋音维持着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关系。
我的喜欢之情不敢溢出一点，因为我只要有一点软肋，就会成为陈天耀手中的利剑。
那天去查房时，姜弥拿着一张照片给我看。
「陈医生你看！我闺闺脱单了！」
我表面面无表情地给姜弥进行日常检查，眼睛却不停地往她手上的那张照片瞟。
如果能预知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宋音跟这个男人恋爱。
再后来，按部就班地生活。
两年后，姜弥又告诉我，宋音分手了。
那晚我激动得一夜没睡着，我想，如果我不是陈天耀的儿子，我一定会大胆地去追求宋音。
可不行。
白天我对宋音毫无情绪波动，夜晚我在夜深人静的客厅，刷了一遍又一遍她出演的电视剧。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都快要得精神分裂症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那就说说你们不知道的。
直播结束后，因为动用陈天耀的力量，所以我不得不按照约定回到他的身边。
不过，回到陈天耀的身边，其实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为最能击垮陈天耀的，一定是公司的财务问题。
我蛰伏五年，终于扳倒了陈天耀。
我已经打点好了狱里的人，三天两头的毒打绝对少不了。
我成立了渡音娱乐，陈渡的渡，宋音的音。
那天在颁奖典礼的后台，我将宋音堵在休息室里。
我问她，知不知道我就是年少时，她在路边救的那个小男孩，季川。
她沉默了。
我看向她，眼底晦暗不明：「宋音，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宋音低头，不敢看我。
「你帮了我，我很感激，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我抬手，轻轻触碰到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
宋音扬头，眼底却没了光。
她将我的手拍掉：「陈渡，你离我远点，我虽然已经从泥潭里爬了出来，但我，仍然很脏。」
我知道，心理的伤痕要用一辈子去治疗。
而我，愿意陪她治疗一辈子。
「宋音，脏的不是你，是他们。」
「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好吗？」
「好像还没跟你正式做过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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