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动物(家乡有哪些水生动物)

文图/景周

统计下童年印象中的野生动物，看看家乡现在还有那些野生动物在生存：

1鲢鱼：只在周湾水库有。碎哥在机建站干时，有时会给父亲带回一条，鱼腥味大，后来吃过草鱼没有腥味，我以为是陕北的水喂养的鱼与别处不同的缘故。

陕北特有的山水和气候，饮食与别处不同。省城开设众多的陕北美食食府，用过餐后总感觉少点什么。

父亲来省城看望儿子买回一条鲢鱼，我吃出了小时候吃鱼的味道，可这时候的我味觉已经适应了大都市的口味！

△ 两只猫 2014年

陕北鱼少，吃鱼在陕北是奢侈的。陕北人也吃不了鱼，粗鲁而豪气的陕北人对付不了鱼刺。

周湾水库是无定河源头一自然行成的水库，水库中间有一小岛，传说岛上有蟒蛇，也有过“水怪”之类的传说，传说水库里的大鱼有门扇大小。

小时候我见过最大的鱼也就一米长一点。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罗涧放电影，具体放映什么片子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看露天电影，也能写一篇文章了）罗涧的王三老汉不知道从那里搞到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在电影场卖，大人们可以上前看个究竟，小孩们去摸摸看看是要被呵斥的。

△ 毛驴和它的主人 2016年

我小时候是内向加外向的性格，看起来矛盾实际不矛盾，因为是老小，母亲有点惯我，就像我现在骄惯儿子一样！

内向是因为母亲看的紧，不让我疯跑。堂弟每到夏天光脚丫满村庄疯玩，我是不可以的——鞋后跟磨穿洞的鞋也得穿，只能在窑洞前、硷畔旁玩，太远的地方母亲管住不让去；外向是因为我从来不怕大人吓唬：堂弟在大人的呵斥声中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我拧着个脖子“不尿”吓唬我的大人们。

现在快“奔五”的人了，脾气依然是这样：好好说、讲道理怎样都行，想胡来，没门！脾气总要按照自己的来（注定成不了大气）。

△ 南崾岘劈为耕地的海子滩 2012年

生产队里的玉米收回来啦，村里的娃娃们抢着吃玉米秆，玉米秆里面汁如甘蔗汁，特别甜。当会计的姑舅大一声喊，庄里的小朋友早跑光了。我不慌不忙啃着玉米秆，姑舅大佯装拿玉米秆打我，玉米秆在地上抽打吓唬我，我不紧不慢嚼吃着玉米秆，惹的庄里人哈哈大笑。

并不是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从不害怕大人的吓唬，上坡掏鸟蛋、上树拆野雀窝我是最胆小的一个。

陕北农村大人们最爱吓唬逗小孩，越是可爱的小孩大人越爱逗。我反感逗孩子，看过小巫育儿书后才明白逗小孩对孩子的伤害太深。儿子和我一样反感别人逗他。

△ 山杏柳条筐后的两位老人 2011年

计划经济年代里，开设小卖部的牛皮啊。全村唯一的一家小卖部主人窦四在高高的柜台后货架边悠闲，那时候向往、好奇柜台后面啊！我和堂弟在柜台前探头探脑，还是看不清楚柜台后面的食品，柜台内飘出一股特别的香味，馋的我口水在肚子里来回荡漾——想：等我长大有钱我把整个小买部的东西买个遍！小买部没有人来买货，窦四闲着无事，拿我和弟弟开心，问我们是谁家的娃娃——不大的村庄，谁家里有几儿几女都一清二楚。

△ 出殡 2012年

弟弟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窦四的问话，问到我时我将头绷的老高，一句不回答。窦四脸上挂不住，从火炉边抽出个烧火棍，在火炉上磨了磨，说你不说（回答）我割了你的牛子！弟弟吓的夺门而逃，我一副不理不采的神态，窦四叫着我父亲的名字骂道：XX的这个儿子长大了不是个好家伙！（说远了，只因为儿时的快乐与梦想让我欲罢不能，继续写动物）

△ 题字 2013年

2獾：老家叫彖（音团）子，有猪彖和人彖之分。每当夏天来临、玉米结棒的时间，獾出来掰吃嫩玉米。大坝墙玉米地边留下好多脚印和被掰开的玉米。母亲说，猪彖的脚印像小猪的脚印，人彖的脚印像小孩的光脚印，我不信。一天我去西山树行捡柴，水渠沙土地上留下几行特别清晰如小孩脚一般的印子，水渠两旁玉米地到处是被掰开的玉米。

△ 花拦盘子 2015年

彖油可以治疗烧伤等皮肤病，庄里李延祥在边墙下的山沟里发现了彖的巢穴，挖了几天后挖出了几只彖从此，彖彻底在侯渠庄消失，大坝墙、水渠畔的沙地上再也看不到如婴儿脚印般的彖脚印了。

最近几年封山禁牧，听说后山边墙山下又有彖的身影。

△ 新村庄前 2016年

3蛇：南方蛇比北方多，小时候看过一部记录片《蛇岛》，说的是南方的一个小岛，蛇特别多。

陕北是有蛇的，记忆中与蛇相遇的几次——雨后的一个下午，村前的水渠积满了水，庄里娃娃在水渠边玩打水仗，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一条双头蛇，村庄留传看到双头蛇不吉利，而且不能打蛇，将蛇打死，蛇是要报仇的。

等到我看到这条蛇的时候，蛇早已经被庄里调皮的猴娃、三民他们用砖块砸死了，我只看到乱砖堆中一截发青的蛇身，是不是双头蛇直到现在还怀疑。

△ 院子里 2016年

白于山雨后蛇多，一次下雨后在脑畔山上的杏树园放驴，花四眉草驴正吃着草忽然发惊，一条约一米长的花蛇顺着山水沟爬向了杏树园子下面的场洼沟！看似爬的慢悠悠，可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场洼沟蛇多，到处都是被水冲塌的沟沟叉叉，土旮旯里最适合钻蛇。一次我和鱼鱼在场洼沟半壁上掏麻雀窝，我俩发现在一个土旮旯里有麻雀窝，鱼鱼架着我爬到旮旯前，我探头往旮旯里看，一条大蛇盘成圈夹在旮旯里。吓的我俩再不敢去场洼沟掏鸟了。

△ 镜子中的窑洞 2013年

大哥刚结婚那年，父母从后山背荞麦时背回来一条蛇放生啦！2005年上庆阳山爬长城，在大峁梁看到一条装在瓶子里的蛇，瓶子已经打破，蛇盘成圆盘躺在冰冷的山峁上。但愿来年春天它能复活。

△ 院子忙碌的父亲 2015年

4狐狸：夏天家乡的夜晚，劳累一天的人们早早入睡，只听到前庄圪堵传来狐狸凄惨的叫声，西山的狐狸也开始叫起来，远处近处的狐狸声音偶尔响起，寂静的山村更静。

我躺在土炕上特别害怕狐狸的叫声：凄凉、无助，尽管我小时候并不懂的这些词汇。

△ 村委会前的小姑娘 2016年

后来庄里的人多起来，侯渠庄的三大姓——西沟侯姓的景字辈、当庄李姓的尚字辈、东沟石姓的志字辈长大成人，分家另过，他们在山脚下开始修建新家，最早是在长城下的山脚修，后来西山也开始修。西山是狐狸的地盘，小时候拦牛上山时看到过好几处狐狸洞。

侯渠庄的人多起来，羊多起来、狗多起来……只是狐狸少了。

后来彻底不见狐狸的踪影，退耕还林政策实施后，生态得以恢复，边墙山狐狸多起来。

△ 村庄健身场上的小孩 2016年

5扫雪：扫雪（石貂）这几个字正确与否不知道，听家乡人这样叫的，它是动物的那一科我更不清楚，成年扫雪大小如狐狸，身体大部分是黑色，脖子下有一月牙形状的白色皮毛，脖子下的月牙是认识梢雪的主要依据，庄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辨识。这种动物尾巴尖有一小撮白毛，我考虑扫雪的名字从这而来？

上小学一年级的一个夏天晚上，我和父母打着马灯在西滩收生产队分下的洋芋（小时候每次从地里往家拉庄稼洋芋什么的我都是提马灯的料）。

△ 坐电动三轮的外孙 2016年

西山后的南崾岘庄李五老汉家车灯明亮、人声嘈杂。在地里收洋芋的村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村里还没有拉上电，山村的夜晚特别黑，一道明亮的汽车灯照亮了半个天空。

南崾岘李五老汉家是全公社（那时候乡镇全部称公社，70年代出生的人都经过）最早有汽车的人家——一辆大解放卡车。

听到李老汉家传出很响的动物叫声，第二天上学后知道李五老汉家晚上跑进一只扫雪，他家打亮车灯逮扫雪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扫雪这个名字。

△ 父亲在新建羊场前 2013年

到我上三四年级的时候，庄里的世红在上学路上的庙洼沟逮到一只小扫雪，近距离看清楚它的样子：有点像猫，脖子下是有一月牙形状的白皮毛，尾巴有一小撮白毛。

世红喂了几天后它死了。同一时间，东湾的山沟里发现死去的一只脖子下有月牙形状白毛发的不明动物，是不是小扫雪的爸爸妈妈，有没有关联不得而知。

后来家乡没有听说有过扫雪。

△ 题字 2014年

6野兔：野兔是家乡后山上最常见的动物，其它小动物的踪迹早已不在，野兔从来没有少过。

村里逮兔子的三个人：

最早是油房湾庄的兽医李二，半个猎人，有一支自制的猎枪。打兔子是为解决食物匮乏，自己享用。后来枪被没收了；

油房湾庄的顺森有一支土枪，打到兔子拿集上卖钱，村里人有眼红的，但不好说什么——野兔是山上跑的不是谁家养的。顺森有枪后家乡的兔子遭了殃，野兔比平日少了很多，后来他的枪也被政府没收；

拴拴不用枪打野兔——套兔子！在野兔必经之路上下个活结马尾套，野兔有固定的活动范围，老猎人能看懂野兔的行走路线。

△ 唱歌人 2012年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村里的民兵人手一枪，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枪支管理严格规范起来。

庄里父辈一代人人是神枪手。一天我在生产队里的驴圈玩，看到上山背柠条的庄里人往队上背柴火，父亲肩背柠条，手里提着一灰色野兔——是父亲用步枪打死的。父亲在庄里人面前好得意，将自己的枪法吹的神乎其神。

晚上是清炖野兔肉，在今天看来着实是一道美味，可我吃着不怎么样——在缺少油水的年代，脂肪厚实的大肉才能解馋！而野兔肉过于消瘦。

△ 烽火台 2005年

7黄鼠：陕北的黄鼠不同与老鼠，家乡人有吃黄鼠的习惯，每到秋天黄鼠发胖之时，庄里就有人挖黄鼠吃，庄里善于挖黄鼠的行家是三大和李延祥。

黄鼠被堵在洞内善于伪装将洞口“封”起来，会看“封”土的踪迹是挖黄鼠者特有本领，不会识别封土是找不到黄鼠的。

我和三大在南崾岘的山坡上挖过一次黄鼠，报酬是吃了个黄鼠大腿，太香了！还有一次和三大在生产队的菜园子灌出一只黄鼠：三大发现一只黄鼠在菜园子吱吱乱叫，我从后面将黄鼠赶进菜地的黄鼠洞，菜地有一口罐井，上小下大如罐，三大从罐井里吊上水灌进黄鼠洞，没一会就将这只家伙灌了出来。在黄鼠出洞一刻，三大猛地抓住了黄鼠，将它的上颌骨猛的用力向后扳，动作之快，黄鼠立刻毙命。

△ 夜场说书 2014年

8毛个恋：陕北松鼠，个头比松鼠小。上高中在洛源河背书时，发现几只毛个恋在河畔的土疙瘩里玩，我绕到土坡后面，搬了块大土块朝几个小家伙砸下，看它们平时上串下跳跑的很欢，没想到让我一土疙瘩给砸死一只，瘦小的身体还散发热气，我顿时为自己的行为而懊悔！

△ 辘轳井 2004年

9兔鼠子：“黄呀黄尾巴，兔呀兔鼠子”！小时候的一首歌谣。兔鼠子长啥样从没近距离看到过，兔鼠子生性狡猾，它们会在向阳的山坡上挖很多洞，真正做窝的只有一个！

场洼沟后面的一个小坡上面有很多兔鼠子洞，从场洼沟上面的酸桃洼向沟底看，兔鼠子一会从这个洞口探出脑袋，一会从那个洞探出，好像小孩玩耍的“打小鼠”游戏一样好玩。

△ 雪后山坡 2016年

10老鼠：小时候老鼠特别多，而且老鼠体型大，家乡叫攻山老鼠。我六七岁时，记的有一只攻山老鼠特别嚣张：把家里一只最爱下蛋的黄母鸡给“吹”（咬）了，母鸡从此不在下蛋，父亲想尽一切办法想消灭它都没有成功，最后不知道怎么被父亲给逮住了：混身灰黑色，身体加尾巴大约有一尺长，尾巴特粗！

后来这种攻山老鼠很少了，都是些小老鼠。

小时候我在院子土房玩，看见一只小老鼠从洞中爬出来钻进了一捆草堆中，我去叫爷爷来打老鼠。爷爷不相信我说：哪来的老鼠，老鼠会跑，你去了就跑了。我坚持要爷爷去看，当时我大概四五岁，在我的坚持下爷爷来到草捆前，我好奇看他怎样从草堆中逮出老鼠。只见爷爷压住草捆来回使劲揉，一会工夫，一只小老鼠从草堆中蹭的一下弹向空中后躺地上不动了！

△ 杨树上的野雀窝 2015年

家乡捕捉小老鼠的一个方法：带有橡皮盖的小玻璃瓶，用缝衣针一头扎上老鼠爱吃的葵花籽等，另外一头扎入橡皮盖，然后将碗倒扣在玻璃瓶后端边缘，扎葵花的一头留在碗中心，碗下铺硬石板。

当老鼠进入碗中吃葵花籽，拉动表面光滑的玻璃瓶时，碗落下会将老鼠扣入碗中。抓老鼠时要不停的转动扣在石板上的碗，直到老鼠尾巴露出碗外，揭开碗、提尾巴猛将老鼠摔死。

△ 拾洋芋 2015年

11米仓：样子同老鼠相象，区别是尾巴短，不善跑。家乡人说，老鼠是坏的，米仓是好的。

12沙老鼠：俗名沙和尚，靠近沙漠的家乡有过这种小动物，样子如壁虎，比壁虎褪短，夏天在西山的沙土洼中出没。

13黄鼠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按好心”。我在家乡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个动物，只是听说它吃过住在最高处大妈和段四家的鸡。

△ 婚礼 2008年

14癞蛤蟆：小时候听说南方人吃青蛙，感觉很恶心，以为青蛙就是蛤蟆。长大后才知道不同。

南崾岘庄的前面有两大水滩，每年夏季暴雨后庆阳山发山水会流进这里，逐渐集成一片水滩，村民们把水滩叫海子滩！

夏天傍晚，海子滩里的蛤蟆在高声唱歌，呱呱声传出很远。后来海子滩水干后被种了地。以前海子滩是长满了芦苇的，青蛙与蛤蟆声少了许多。

△ 花开 2011年

15哈（瞎）毁（鼢鼠）：因为它老在地下拱来拱去，喜欢躲在黑暗的地面下，陕北人将瞎读哈，拱叫毁，鼢鼠就有哈（瞎）毁的叫法。哈（瞎）毁对洋芋的破坏非常大，只要洋芋地里进去这个东西，洋芋肯定遭殃。老乡会想办法消灭它们，最土的办法是下弓箭，已经很久没有在秋夏季回老家，这种土办法具体怎样操作说不出。

哈（瞎）毁在地下供土，地面上有时可以看见裂开的土块向前走，地面上留下一行松动凸出的痕迹。

△ 吃草的小尾寒羊 2005年

狼、野猪、豹子曾经在白于山区出没，大约是解放前的事情了！21世纪后，生态得以恢复，曾经流传有过狼的踪迹！白于山在线将继续分享《庆阳山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