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如果是没有尊严的活着,我宁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一定要在折磨的活着和少活几年痛快的死去之间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其实对于一个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来说,身边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这样说,并不是说城市里面没有,而是我们虽然生活在城市,但是生活圈子很小,接触的人也比较少,很少能亲眼见过。
我一个本家大爷就是这样的。他年轻的时候是多么一个爱干净的人,谁知道年龄大了再加上脑瘫,虽然子女照顾得也不错,但是久病床前无孝子,时间长了避免不了会受罪。
他虽然生活在农村,但他是我们村小学的一个数学老师,也可能是职业的原因,平时总是穿得整整齐齐,并且还会在上衣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头发也是梳得利利索索,说实话在八、九十年代,他的衣着还是很特别的。
由于他有文化,村里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都是请他去记账。由于那时候大家生活比较困难,春节时家家户户贴得对联都是出自他手,你只需要拿着红纸去他家就行了,因为他提前都准备好墨水和毛笔了。由于他当了几十年的教师,村里大人小孩几乎都是他的学生。所以,村里人对他都很尊敬。
我大爷一生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每到中秋节和春节时,看到邻居家的姑娘都来走亲戚,他都羡慕不已。
很多教师教了一辈子书,可以说桃李满天下,唯独自己的儿女没有教好,我大爷就是这样的。我的两个堂哥虽然很聪明,但是由于贪玩,初中上完就辍学回家了,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唯 一值得欣慰的是,我的两个堂哥对父母都很好,成家后娶得两个儿媳妇对父母也很不错。我大爷为了避免大家住在一块滋生矛盾,在村里给两个儿子单独搞了两个宅基地,并给他们盖好房子单独过,他和我大娘在老院子生活,逢年过节大家都会在老院子里团圆。
我大爷退休后,就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了。由于他还有退休金,老两口生活没有问题,不用儿子们贴补。那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他在路口和别人下象棋。
我大娘身体不太好,生了一场大病后就丢下我大爷而去了。我大娘 的去世对大爷打击比较大,很少看到他去下棋了,有时间会看到他坐在家门口发呆,一坐就是一晌。
堂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害怕老父亲单独住,如果晚上有个什么事儿,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于是提议让父亲和他们过,这样大家彼此也有个照顾。但是,我大爷不愿意离开老院子,说他对老院子有感情,去儿子家不自在。
为了让大爷顺心,他们就不再坚持了,因为让老人顺心也是一种孝顺。我大爷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说话人,慢慢就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虽然他喝得不多,但是他喝的比较经常,每天除了早饭不喝,午饭和晚饭几乎都喝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堂哥那天早上路过大爷门口,想着去看看父亲,结果喊了好久都没有人应答,于是翻过院墙进到院里,爬到父亲卧室的窗户边叫也没有回应,才发现不对劲。于是赶紧把门踹开,发现大爷已经昏 迷不清。
兄弟俩赶快把父亲送到了医院,原来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由于抢救比较及时,但是蕞后还是成了偏瘫,站不起来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在两个儿子家轮流住。虽然堂哥堂嫂平时也尽心照顾,但是农村到了农忙季节,大家都要到地里忙着收粮食,不可能待在家里照顾他。
有时候,他们会让父亲躺在床上,有时候会用轮椅把他推到院子里或者门口。尿在裤里或者拉在裤里很正常,堂哥忙了一天地里的农活,回家还要忙活生病的父亲。
夏天还好,可以把父亲衣服脱掉,打理完后还可以给他洗洗澡,然后嫂子帮他洗洗衣服。到了冬天就比较麻烦,农村条件不是很好,不可能每次都给他洗澡,这样他卧室里的气味就特别难闻。
还有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儿就是吃饭。对于正常人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对于照顾瘫痪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因为成了日常,一天三顿饭,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顿,没有足够的耐心是很难坚持下来的。
有时间也能听到堂哥吼大爷,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有时间可以从大爷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其实过得也不舒服。毕竟年轻时他是那样的,现在却变成这样了,需要儿子来照顾自己的吃喝拉撒睡。
看到大爷那样子,有时间我就在想,如果放在自己身上,与其那样毫无尊严地活着,还不如选择离去,这样对自己和别人都一种解脱,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可以选,我愿意选择来个痛快的。
但也分什么病,比如我妈,他大概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得了脑溢血,右半身瘫痪,准确说是半瘫痪,大概有直觉,但是右手不听使唤,以至于用筷子都慢慢学会了左手,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快二十年了,那时候医疗也就一般,治疗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在当时来看,那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怎么说呢,依稀还记得,跟我妈同病房的另外两个床位,几乎天天都回换人,几乎每天都在目睹他们的离世,都是一样的病,要说自己不害怕是假的,所以对于康复效果没抱太大的希望,在当时来说,能恢复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这二十年里,我妈经历了好几年差几年好几年差几年的循环,偶尔好一些女儿不太好,但终归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所以不放弃,坚持,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我妈这种不能放弃的,因为她自己可以自理,现在快七十了,也是照顾我爸他俩的衣食,两个人互相照应,儿女也能少操着心。
我公公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因为生病,二十车祸,年纪轻轻也就五十多岁,一场车祸导致高位截瘫,可以确认没有恢复的可能,只能让他自己在床上经历一系列高位截瘫病人一样的流程,最后各个脏器衰竭而亡,天天叉子呼吸机,食管,胃管,排尿管。。个人不能自理不说,个人都不能正常活着,而且只能待在icu,,。。
所以,病痛的程度不一样,选择自然也就不一样,按自己的承受标准,也按以后生活的质量,活着本身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如果生命只剩下痛苦,不仅自己痛苦,还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和麻烦,又何必留恋呢。
最后想说一句,趁自己好的时候,好好生活,真有那么一天,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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